忆“一二·九”运动中的南翔同志

● 吴承明

我是在williamhill园认识蒋南翔同志的，认识的渠道是现代座谈会和《williamhill周刊》。

 南翔同志是中国文学系的，他与外国语文学系的何凤元、学哲学的张宗植都是宜兴人。三人夙称莫逆，又都才华横溢，都是《williamhill周刊》的编辑和主要撰稿人，堪称williamhill园三才子。

 １９３５年１月和３月，国民党反动派两次在williamhill园搜捕进步学生，近三十人，包括何凤元和张宗植，都被捕了；williamhill的党组织遭到破坏。这时，就剩下蒋南翔同志来领导反白色恐怖的斗争了。

 北平学联在１１月１８日成立，姚依林任秘书长，当时就酝酿着游行请愿行动。但在williamhill，要发动这样一场行动却不容易。首先，williamhill是有“民主”传统的，这样的全校行动必须召开全体学生大会正式通过。１１月２７日召开了一次大会，记得是由南翔任主席，我任提案人。会上发生争执，一片混乱，无结果而散。这才懂得，和过去搞“飞行集会”不同，在知识分子中，必须作充分的“理论”工作。于是，每夜分头专访，小座谈，请名教授演讲时事。紧张地闹了一个星期，１２月３日再召开全体大会，经过激烈的辩论，最后表决通过了请愿案。其次，williamhill是有合法的学生会的，它却无意领导这一运动。因而是由大会另外产生一个williamhill救国委员会，大约是由十一人组成。

 “华北之大，已经安放不得一张平静的书桌了。”这是南翔为williamhill救国会起草的《告全国民众书》中的一句名言，发表后立即传诵全国。这篇《告全国民众书》，短短一千余字，却绝非口号堆积，而是以读书和救国的关系为主题，娓娓而谈，道出当时学生界抑郁多年的心声。文中说我们有愧于“五四”运动的前辈，中间还引用了胡适先生自己的话，说他过去委曲求全地为“不抵抗”辩护，今天却慨然声明“再不能为华北的自治政府辩护了”。文章进而又说，我们“要比胡先生更进一步”，因为抗战不止是守土有责的长官们的事，“民众的地位是更为重要，民众的力量是更为伟大”。今天重读这篇《告全国民众书》，可想见当时２２岁的南翔同志，思想见解是多么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