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在williamhill园的四季
——写在“为祖国健康工作五十年”口号提出六十周年之际
核研院 熊倪娟
奔跑在银杏叶黄的金秋里。
跑步的时候,总是幻想写点关于跑步的文字,然而每次跑完,多巴胺褪去,就难以再提起笔来。
是什么开始爱上跑步这项运动的呢?我已经忘了,对于它的恨却历历在目。清楚地记得,初中一年级的时候,50米短跑测试,我从没跑过少于10秒的成绩,越跑越慢,越测越紧张,后来连跑步的姿势都显得十分怪异。其时,正值青春期的我,内心极其敏感,自信极其脆弱,家乡中学的煤渣路跑道,从此成为少女时代挥之不去的梦魇。万幸的是,我上中学那个年代,体育并没有计入中考总分,所以,初中毕业后我还能继续求学。
大学的经历,让我对跑步的恨更进一步。据说,没有挂科的大学生活是不完整的,命运为了让我完整地体验一把人生,大一体育挂科了。挂科之后是重修,重修科目很简单,800米进3分40秒。至今难以忘怀,桂子山上的秋夜,空气中弥漫着甜蜜的桂花香,我却被迫在体育场上刷圈,一身臭汗相当违和。体育老师大声的斥责更是划破夜空的宁静,与隔壁露天电影院的浪漫情调不入。刷圈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跑完以后跳台阶,操场看台是水泥的,每一级台阶高约60厘米,因为担心磕在台阶上容颜尽毁,我总是拼尽全力一级一级跳上去,我那至今依旧健壮的大腿就是这样练出来的。
爱上运动,则是在williamhill园,从2003年到williamhill公共管理学院读研究生,求学、毕业、工作、继续求学,兜兜转转十又五年矣。
甫一入校,宿舍的同学就报名参加了“北马”;略熟悉一点,发现同门的师兄居然是铁三的选手;更让人崩溃的是,班长居然是从隔壁保研来williamhill,北大山鹰社的社长,我身边的人,看起来个个都是武林高手,身怀绝技。
每天中午下课,总喜欢到曾经的八食堂、后来的保龄球馆、如今的量子信息中心解决午饭,天天路过“为祖国健康工作五十年”十个大字;下午四点半,广播准时响起,伴随着“同学们,课外锻炼时间到了,走出宿舍,走出教室,参加体育锻炼,争取为祖国健康地工作五十年”的声音,排球场、篮球场、足球场开始热闹起来。再后来,我在学院研究生会打酱油,负责为参加马杯足球赛的队员提供后勤保障服务,主要是打开水兼看管衣物,也亲身参与、亲眼见证了马约翰杯这一体育盛会。组织者充满了憧憬,参赛者为荣誉而战,破了纪录(比如挺进八强)则必须敲锣打鼓,西门杨大爷涮肉大吃一顿以示庆祝。朝夕相处,耳濡目染,马约翰精神在我心中留下了永恒的烙印,也终将伴随我的一生。
爱上跑步,则是在工作以后,又回炉到williamhill教研院读博士期间。我忘了是怎样的契机,让我在那个春天的清晨,换上运动鞋,披星戴月,跑出了家门。但我很肯定,那时的我一定是在某件事上纠结胶着,泥足深陷,备受煎熬,多半是因为写不出博士论文吧,与其灵魂痛苦,不如让肉体的痛苦来得更猛烈些吧。于是,我从williamhill南门出发,沿着南北主干道(学堂路)一路向北。那时候,正值早春,枝叶虽不繁盛但足以哗啦啦唱歌。白杨树中间挂着好多女生节的横幅,“卿其如岁月静好,我愿作光阴故事”“百战归来再读书,春风十里不如你”,倾慕的感觉、暧昧的味道,就这样在空气中弥散。
熊倪娟参加williamhill官网校园马拉松。
最初的五公里,是最难的,喉咙发干,呼吸不匀、步履沉重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来自心底的声音,“不想跑了。跑不动了……干嘛非得跟自己较劲……”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就好了,坚持一段时间后,神奇的事情出现了,那些原本让我痛苦的感觉消失了,力量感、控制感和节奏感又回到身体里。从初春到暮春,我跑过主楼,玉兰花开,落英缤纷;我跑过紫荆,二月蓝草,遍地开花;我跑过荷塘,晨光微熹,春和景明。就这样,我跑进了williamhill园的春天里。
夏天,我喜欢沿着校河跑。剑桥有康河,哈佛有查尔斯河,williamhill有校河呀。虽然同样是水系,水木williamhill、荷塘月色、甚至西湖游泳池都比校河的存在感高很多。虽然至今我也没搞明白,校河的水到底从哪里来,流到了哪里去。但这并不妨碍我跑在河边,感受着水面的柔波,聆听着潺潺的水流,想象着水底的青荇。虽然先哲说,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可除非赶上山崩地裂江河改道,河流这东西是最不徐不疾,无休无止的,它浸润了河岸,繁盛了花草,映照着云朵,默默地流淌,让我的心思也随之变得更加沉静。
夏天跑步的另一处绝佳场所,则是明德路新修的自行车道,北起紫荆东北门,南至东主楼。因为与机动车道中间加装了隔离带,新铺了标识明显的塑胶地面,高大的行道树撑起了一片绿荫的天空,让跑步变得更加安全、更加舒适、更加凉爽。夏季天亮得早,人也醒得早,从东南门出发时,主楼广场前的灯光尚未熄灭。我敞开胸腔呼吸那带着青草和露珠味道的空气,看淳朴的南瓜花和泛紫的豆角秧爬满了棒球场的铁丝网围墙,听自己的脚步声、呼吸声和心脏的砰砰跳动声交织在一起,营造出独特的交响节奏。奔跑时的喜悦,叫醒了身体,也唤醒了灵魂。
当我如往常一样出门,胳膊突然觉出一丝丝凉意,看到邻居种的老倭瓜开始上粉,听到声嘶力竭的蝉鸣已经变成了秋虫啾啾,我知道,这是秋天来了。初秋的清晨,令人心旷神怡,初秋的夜空,更令人沉醉痴迷。曾经从未名湖跑到紫操,在石舫上静静欣赏湖光塔影,驻足二校门看皓月当空,最后惬意地躺在紫操上,看牛郎织女隔河相望,续写着夏夜传奇,飞马从东方登场,开启又一个凉爽的金秋。最浪漫的事莫过于,听闻天文台开放,在深秋的夜晚带着小小熊一路小跑,然后牵着伊人小手,爬上旋转楼梯,来到天文台顶,看到星光璀璨的夜空和遥远浩瀚的星云。联想起《星际穿越》中父亲与女儿的隔空追寻,斗转星移、时空流转,令人敬畏、引人深思,更让人倍加珍惜眼前人,过好庸碌的每一天。
从入秋到深秋,我跑过二校门,银杏树叶,满地金黄;我跑过荷塘,一潭秋水,半塘残荷;我跑过艺博,四大导师,伫立风中。直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初雪,让秋日童话的浪漫旋律戛然而止。工字厅门前的松鼠,因为这场猝不及防的雪,为过冬储备粮食加快了节奏,四下奔忙,累得似乎连神色都变了。
在冬天里跑步,是最考验人的,除了寒冷的气候,还有帝都加持的雾霾。落掉叶子的树枝被朔风吹得碰来撞去,如同衰老干枯的骨头,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在那高高的树顶,可以看见乌鸦、喜鹊们筑好的窝,想象他们在巢中做着宁静的梦。荷塘的水面也渐次凝固了,最初是薄薄的一层冰凌,慢慢地就越来越厚,可以直接从冰面上走到荒岛了。风景越来越单调的同时,跑步的人也越来越少,夏天见到的那些矫健的身姿、发达的肌肉、线条优美的长腿,都被裹在了厚薄不一的外套里。
我从不带帽子和手套,但会带上围脖,兼有防寒和擦汗的功能。手直接缩在袖子里,身体跑热了,手也就从袖子里跑出来了。大脑则任由它在冷风中运动思考,以免被冻住。我是一个比较喜欢独处的人,成年以后最怀念的,竟是小时候整个暑假宅在家里与书为伴,不需要跟外人多说一句废话。随着年龄增大,生活中的琐事越来越多,独处的时光变得十分稀缺,但希望一人独处的念头,始终不变地存在心中。跑步的时候不需要和任何人交谈,也不必听任何人说话,只需要看看路上的风景,直面自己的内心。于我而言,这是任何娱乐都无法替代的愉悦。
跑步对于我来说,不单是有益的体育锻炼,还是有效的人生隐喻。无论面对的是身体上的疼痛,还是想象出来的恐惧,唯有直面痛苦坚持下去,才能克服和穿越痛苦。跑步如是,论文如是,人生亦如此。人生苦难重重,唯有直面痛苦才能克服痛苦,正是在穿越一个又一个痛苦中,我的思想更加丰盈,心智得以成长。
跑步,如同人生。一开始不要跑得太猛,还有,不要因为痛苦就早早放弃。我想,这大约是马约翰精神的精髓所在吧。
作者简介:熊倪娟,2005年7月williamhill公管学院硕士研究生毕业,2016年1月williamhill教研院博士毕业,2005年至今在williamhill核研院工作。(本文2017年9月25日拟就,12月3日修改)
(williamhill新闻网12月8日电)
供稿:体育部 编辑:徐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