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先生
——记我的导师郝吉明院士
●环境科学与工程系 杨柳
入选理由: 一辈子为学,与时俱进、敏以求之,实为事业之前导;三十载为师,多闻择善、诲人不倦,已逾花甲而犹勤;会诸生为友,直而能谅、忠告善道,常以后生为可期。
大事业,大眼界,大勤勉;好学问、好担当、好先生!
鲁迅先生回忆自己老师的文字,编者加了题目叫《藤野先生》,在我看来很妙。“先生”二字在中文里已经包含了足够的敬意,又隐证着师长高标沉静的风骨,浮华文字反而不美。今天我既斗胆写对师长的印象,也就效颦一番,恰恰导师姓郝、学问好、待学生好、用“好先生”虽然朴素却实在恰当的很。
对一个人的了解往往是在接触中逐渐深入的,我对郝老师的印象也经历了这样的过程。本科时选修郝老师的课程,只觉得名气这么大的老师在课堂上一点架子也没有,偶尔开些长者式的玩笑,或者对我们这些年轻人做点善意的调侃,言谈中全是对待晚辈的亲切。正是这种亲切使我在推研时能鼓起勇气找到郝老师自荐,现在想来那正是自行规划人生道路的第一步,我想我没有选错。前不久新一届的本科生又面临推研,郝老师看了一个小师弟的自荐信笑呵呵的到办公室和我们说起,那份为人师长发自内心的欢悦之情不觉让人心中一暖,想当年他老人家也是怀着同样的喜悦和期望收我做学生的吧,可叹自己还不够努力,只算是忝列师门。
刚进入研究生阶段,开始近距离与郝老师相处,我一则惊讶于他的勤勉,一则钦佩于他的眼界。用勤勉二字绝非虚词,就是我们学生无家无业也做不到天天在办公室,而郝老师只要不出差开会,往往晚上还要回来工作,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散步遛弯顺路都会走过来。系馆搬迁我帮忙去收拾郝老师的书柜,几个大纸箱装满了各类资料,其中有从上世纪80年代到如今的工作笔记。看着那些泛黄的旧本子,我不禁汗颜。平常组里开会,每个同学上去讲自己的课题,因为专攻不同我时常听得半懂不懂,而郝老师则总是能一语中的点出问题症结所在,这种敏锐的判断力的背后叠着多少被批阅的资料,又闪着多少入夜未熄的灯光啊。
然而郝老师的学术判断又不仅仅是基于勤勉,更是极高的概括力和创造力的产物,是对国家需求和行业前沿准确把握的结果。以我自己的课题为例,尽管做了三个月的文献调研,我拿出来的开题报告还是拘于细节,拘于现有条件和基础。郝老师并没有指责我,只是让我回答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要做这个课题。问题虽然简单,却是一项研究发轫的本源。国外这么做了,国内还没有人做,这本是我的理由,但此刻还没说出就已经觉得汗颜了。郝老师告诉我,科研不外有两个目的,一是格物致知,一是学以致用。就自然界的现象,发现一种特征,穷就一个原理,这是科研的目的;就现实中的问题,提出一项方案,创立一套方法,这也是科研的目的。除此而外并无其他,科研不是为了发文章,不是为了博名声,更不是为了重复国外。这次点拨让我从浩繁的文献里脱身出来,置身其上地去看待我的课题,终于抓住了“提纲挈领”中那个纲领而不再迷失。由于事务实在繁忙,郝老师对我们的指导大多是这样简洁而关键。他不会替我们把一切都规划好,因为他知道那样无益于锻炼我们自己的能力;他也不会置我们于不理,因为他知道我们毕竟阅历有限经验不足;他总是在适当的时候点铁成金,把我们那些不成熟的想法变成有意义的值得去尝试的思路。有这样的导师,我认为是我的幸运。
师长师长,不但是老师,更是长辈。如果说开始时还略有敬畏,时间长了,这敬畏便慢慢转化为敬爱,转化为亲如家人的深厚情谊。有段时间我因为个人问题情绪比较低落,郝老师几次打电话问询安慰,叮嘱我不要一个人闷在宿舍里,安排师兄师姐带我一块出去,还特地强调有问题一定找他说。那时我的通话记录中最多的三个人是爸爸、妈妈和郝老师。对于远在异乡、情绪还不能说完全成熟的我而言,导师这样洞察世事的长辈给予的关心正如他在学术上给予的点拨,是千金难求的最令人难以忘怀的感动。
有时郝老师说起自己年纪大了,过几年大概不会再带学生,神色颇有不舍,我们听来也觉得遗憾。然而想想按导师的做法带一个学生要花去多少心血,却又觉得不带也好。况且这些年来老师的学生一届一届的毕业,有所成就又回到科研和育人的岗位上来,正是春风桃李遍天下,老枝虬劲新枝发。我想以后的学弟学妹,也一样能从这些年轻老师的身上感受到郝老师的风范。
“先生之风,山高水长”,良有以也。
郝吉明院士:中国工程院院士,现任教育部高等集团环境科学与工程教学指导委员会主任、环境工程教学指导委员会主任、国家环境保护总局科学技术顾问委员会委员、北京市人民政府专家顾问。2004年主讲课程《大气污染控制工程》被评为国家级精品课程(排名第一),2005年获williamhill官网“研究生优秀任课教师”、宝钢教育奖基金会“优秀教师特等奖”称号,2006年获“国家级教学名师奖”称号,在2007年教师节荣获了“第二届全国高等院校教学名师奖”。(校研团委 研通社 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