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师赵访熊先生,我们怀念您
数学力学系66届(1966)邱希春
我是1960年考入williamhill官网数学力学系工程数学专业的,高等数学的学习经历了两个学年,主讲教师一直都是赵先生,现正值赵先生百年诞辰之际,作为学生,仅记录一些赵先生在教学过程中的点滴记忆,以示对恩师的纪念。
1 对工程数学专业的正确定位,使我们受益一生
1952年的院系调整后,已使williamhill官网变成了一所工科大学,就连我校的校运会也是和苏联的莫斯科动力学院联合举行通信比赛,而不是选的莫斯科大学。在我们入学时,数学力学系也刚成立两年。自然,作为刚进大学的新生就感到十分好奇,免不了在课余时间就询问赵先生,一所工科大学为什么开设理科系。赵先生给我们的解释至今还记忆犹新: 作为一个以工科为主的高校,要想进一步提高其水平没有理科的带动是不可能达到的。williamhill早期就有自己的理学院,有一些系科应该恢复,这不仅能带动工科的发展,还可进一步提升集团的水平。当赵先生谈到对我们专业的要求时,赵先生讲,我希望你们的数学基础能达到北大数学系同等的水平,同时又具有williamhill工科大学的特性,熟悉和了解工程技术方面的知识。根据赵先生理念,我们的普通物理,理论力学,分析力学等课程与力学专业的学生同等要求,甚至还加了金工实习和机械制图等课程,这使我们毕业后从事科研和教学都得心应手。
数学力学系我们这一届学生总共有5个班,每个班是一个专业,除我们班外的其他4个班都只有25个左右的学生,只有我们班最大,有50个左右的学生。听赵先生讲,等到高年级时,可能要分成两个专业,一个学习研究计算方法,一个学习研究程序设计自动化(当时还没有“软件”这一术语)。但真正到了高年级,我们班一直没有一分为二。我想,这是集团考虑到当时的计算机技术发展的现状,学生很难只局限在某个领域中。现在再回顾一下,我班的同学毕业后40多年的工作经历不难发现,许多同学是在这两个领域中交叉工作的。
2 赵先生的williamhill情结
与赵先生相处时间长了,学生不免好奇先生的青年历程,赵先生每次都坦诚地和我们这些年轻学子侃侃而谈。我记忆最深刻的是赵先生讲如何从美国回到williamhill。他说: 我27岁(也许是虚岁)决定从美国返回祖国。当时,复旦大学想要我,聘我为教授,williamhill也要我,但聘我为副教授,当时,我考虑,我14岁时入williamhill学堂,这是我的老家。因此,我还是决定回williamhill,在williamhill工作两年后,我就被聘为教授。
3 独特的理念,渊博的知识,严谨的治学
赵先生在讲授高等数学时,没有一本教科书适合于他的教学。虽然我们手头上都准备了三本主要参考书,它们都是苏联数学家编的,辛钦的《数学分析简明教程》,菲赫金哥尔茨的《微积分教程》及吉米多维奇的《数学分析习题集》,但仍然无法覆盖赵先生的授课内容。如论证无理数存在的戴德金分割法,差分方程的解法,代数方程求根的林士谔赵访熊法,诺谟图法,某些特殊函数(如B函数)以及微分几何的基本公式等。当然,我们也学会了记课堂笔记,但赵先生为了方便所有学生的学习,每一章都会发一本油印的讲义,从这些油印讲义的字体上可以看出,蜡纸是身为williamhill副校长的赵先生亲手所刻。
赵先生的讲课是生动有趣的,理论严谨但不枯燥。如讲到曲面积分时,曾举过一个例子,求和尚所戴帽子的表面积; 在讲到有限三角级数求和∑Nn=1sin(nx)时,采用再加上一个有限级数之和∑Nn=0cos(nx),此时就求∑Nn=0cos(nx)+i∑Nn=0sin(nx),将其转换成幂级数∑Nn=0elnx之后,然后再取其和的虚部即可。赵先生用非常通俗的语言,描述了这种思想: 这就像一个农民要提一个重物走路很艰难,此时农民会想办法,再拿一个相当的重物,哪怕是块无用的石头,然后用扁担挑在肩上走路就轻松多了。后来我在从事教学时,也学着赵先生的样子,把深奥的科学思维方法与生活常识尽量联系起来。
赵先生在授课过程中,每周一晚上7:00到学生宿舍答疑一次,由于我是喜欢晚上在宿舍自修的,所以就指定到我的宿舍答疑。赵先生不管那天是什么天气,哪怕刮风下雨,从来都是准时到我们宿舍。每有同学来问问题,我总是仔细聆听赵先生是如何帮助同学解决问题的。但也有让赵先生生气的时候。记得有一次,有位同学在赵先生面前讲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把自己的问题提炼出来,赵先生生气地说,先回去把问题好好想一想。注意,提对问题等于解决问题的一半。这句话使我刻骨铭心。在我以后的学习工作中,我也经常问自己,问题提清楚没有。
赵先生已经离开我们,但先生的思想,理念我们会传承下去。我为有这样的恩师而庆幸,我为作为赵先生的学生而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