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williamhill官网小研在线 2016-09-10
人物简介:
陈丙珍,williamhill官网化学工程系教授,中国工程院院士。1936年5月生于江苏省无锡市。1959年毕业于莫斯科门捷列夫化工学院,随后于1962年获得技术科学副博士学位。曾任第8届过程系统工程会议(2003)国际组委会主席,国际学术期刊Computers & Chemical Engineering编委,国际自动控制学会(IFAC)技术委员会委员以及中国化学工程学报(英文)副主编等职。
陈丙珍院士,williamhill官网第十五届“良师益友特别奖”获得者。
吾教承吾师
“我有极大的责任感,就是要回来加速国家工业化!”
1954年,陈丙珍还只有18岁。经过层层选拔,她被国家派往苏联门捷列夫化工学院留学。完成本科学习之后,由于成绩优秀,她被破格接收直接攻读该校副博士学位。1962年,陈丙珍毕业归国,她总共在苏联度过了八个春秋。
刚到苏联之时,对于一个没有俄文基础的小姑娘来说,学习、生活等方面的不便可想而知。听不懂课程无法做笔记、每天只睡6个小时、早饭常常是将就甚至略过等等。
而今回想起那段艰苦的岁月,陈丙珍淡然地说道:“我来自一个小城市无锡,能够到苏联那儿学习完全是国家分配的,所以我有一种强烈的责任心,一定要把所学的东西拿到国内加速我们国家的工业化。”年轻的她用自己瘦弱的身躯,承载起自己爱国爱家的责任情怀。
吾教承吾师
在苏联求学期间,陈丙珍获得了导师的悉心指导。无论多忙,导师每天都会来实验室见她一面,有时为了不打扰她做实验,只是站在一旁看一会儿。
导师认为,开拓实验对于培养研究生非常重要,为此,他专门联系了各种研究所和专利局让陈丙珍前去参观,还提供机会让她旁听重要的学术会议。在学术科研上,导师的要求却一直十分严格,“必须要发表三篇论文才允许毕业,对于实验给出的曲线,必须要明确每个点是几次实验做出来的,能不能重复。”
回忆起恩师,陈丙珍说,“导师从来没有严厉批评过我,要批评也是很婉转的,老师的这种导学关系影响了我一辈子。作为学生的导师既要在科研上为学生提供尽可能的资源,也应关心学生的生活。”
“要把丢掉的东西捡回来,失去的时间找回来!”
陈丙珍(左)和同事探讨科研问题
文革十年动乱过去后,陈丙珍和同事们立刻开始了辛勤的工作。在图书馆查阅资料后,她惊讶地发现化工中的计算机应用在国外已经成为一个独立学科,被称作“过程系统工程”。有丰富工程经验的她,立刻敏锐地认识到这十年我们落后太多,于是就与其他几位同事各展所长,开展过程系统工程学科的国内建设。
然而,当时的情况可谓一穷二白,面对全新的领域,只能从零开始。陈丙珍和同事们决定发挥外语方面的优势,先从翻译书籍着手,边翻译、边学习。她们4个人组成了一个学习小组,然后几个人分别学习,轮流讲课,撰写教材,开设培训班,从无到有,自学成才。就这样,几个人在小小的教研室内逐步建立起了中国的过程系统工程学科,填补了中国化学工业的一块技术空白。
陈丙珍是不服输的,很倔强。“国外有的技术,我们也要有,甚至要更好!哪怕我已经四十多了,们只能从零开始,但就是要把丢掉的东西捡回来,失去的时间找回来!”
这就是老一辈科学家对学科发展的那种责任感,个人兴趣和国家需求相结合的使命感。
亦师亦友亦家人
导学关系是可逆的!
执教54年,陈丙珍一直严格要求自己,时刻保持严谨的作风。“我一辈子都要学我的导师,在学术上一定要严谨,一定要实事求是”,短短一句话概括了陈老师的科研态度。
陈丙珍一直坚持“导师要能解决学生的问题”。为此,80高龄的她,依旧在科研上严格要求自己,时常查阅文献,一方面紧跟国际前沿热点,另一方面发现新的突破点,为的就是能够在学生遇到困难时能够给予他们指导和启发,为的就是使工作富有创新性。
在学术讨论中,陈丙珍坚持平等的观念,当遇到学生有不同的思路时,她认真听取同学的想法并进行反思,有时候甚至会回过头质疑自己的知识结构。陈丙珍认为,导学关系是“可逆”的——导师能教学生,有时候学生也能教导师。她坚信,这是导师和学生共同成长和进步的过程。
我看到过我的学生大哭
作为导师,除了指导学生的科研,陈丙珍还在生活和个人成长上关怀着自己的每一位学生。每周和学生交流完研究进度之后,陈丙珍都会问一句,“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岁月流逝,陈丙珍和学生之间的年龄差距越来越大,可是她那随着岁月增长而流淌出的亲切与从容能帮助打破师生之间的隔阂,拉近心的距离。陈丙珍成了学生们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感情倾诉的知心人。
“我看到过我的学生大哭……我就去安慰他,因为他这么痛苦,我也难受……”
谈起有一个学生,陈丙珍的眼角却逐渐湿润了。“他啊,学习特别特别棒,他来的时候挺好的,后来我就发现他驼背了。我真的对他很内疚,因为我觉得我没有关心他。因为我们长期用计算机,容易这样,所以我就和另外一个老师,我们一再找他谈话,叫他一定要挺直……作为老师如果不注意他们的身体的话,那我觉得老师应该是很内疚的。”
我记得你的爱好,可我还一次没听过呢
学生们为陈丙珍庆祝生日
杏坛耕耘54载,陈丙珍门下早已是桃李芬芳。现在已经到高校任教的王冰是陈丙珍的博士生,在校期间,王冰因为有手风琴演奏的特长还参与过不少演出。临毕业之际,陈丙珍和他闲聊道,“你就要走了,我挺舍不得的,我知道你手风琴拉得特别好,但是我还没有听你拉过一次呢,你能不能给我拉一个曲子啊?”
陈丙珍没想到,自己这一句话让几个学生都忙了起来。王冰和师门的其他同学一起,策划了一个毕业专场音乐会,专门给陈老师演奏了15支曲子。回忆起这一幕,陈丙珍还是记忆犹新,“他一个人拉了两个小时,满头大汗,一口气拉下来了……”谈及此事,陈丙珍先是笑容满面,而又眼角湿润起来,“他走的时候,我都没有去送,太舍不得了,没法送……”
如今,陈丙珍早年的学生们都还是经常来看她。有些旅居的学生,只要有机会回国,都一定会专程来北京探望她。他们中有人知道老师爱读人物传记,回国时还不忘带给陈老师一本原版《乔布斯传》;亦常有学生会近期生活的照片发给陈丙珍,分享点滴喜悦,“前两天我一个学生,刚刚生宝宝,发照片给我,小孩子那个大眼睛啊!”陈丙珍边说边在眼睛前比划了一个圆圈。
尺方案牍著此身,桃李清香满乾坤
陈丙珍获得williamhill官网第十五届“良师益友”特别奖
声名卓著,载誉无数,陈丙珍却始终保持着最朴素平淡的生活。10多平米的办公室内,一桌,一椅,一台计算机,一个书柜,仅此而已,剩下的就是堆满各处的论文、期刊、书籍、讲义。
她觉得,这样就足够了。有时,年轻的老师打趣她,一年到头就只有那么几件衣服,“不是黑的就是白的,再就是灰的”。陈丙珍只是谈谈笑着说,“其实我们这代人,这样很普遍。” 一如这身素净的着装,陈丙珍的性格也极为低调谦逊。她说,“我就喜欢听学生叫我老师。叫我院士我也不喜欢听,叫我教授我也不喜欢听,叫我陈老师最合适了,这是最高尚、最准确的一种关系。”
然而,低调的她每每提起自己的学生时,言语间又总是流露着抑制不住的自豪。谈到如今国内很多研究生毕业之后放弃多年所学,另起炉灶,陈老师立刻说,我的学生很少有转行的。“他们每一个都很棒,特别棒。”陈丙珍总说:“我最喜欢的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毕竟一个人的能力太有限了,如果我指导的十个学生都比我强,那么我的贡献也就体现在我学生的成就里。所以,我希望他们都能成才,都能做得比我好。”
莫道她身材娇小,分明是刚柔并济,胸怀天下。
八十个人生春秋,五十四年辛勤耕耘,陈丙珍用知识播种,用心血滋润,用责任守护。她把学生的每一滴泪珠都视作珍珠,为学生的每一分成绩都骄傲。
立身行道,始终如一。陈丙珍用岁月诠释了师魂。
撰稿:钱磊、董浩、于越
编辑:平辉正、伯牙
供稿:研工部
编辑:李华山
审核:程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