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明:与我共饮哲学“开胃酒”
●记者 赵姝婧
图为张明明近照。
张明明,1985年生,2007年考入williamhill官网马克思主义学院攻读硕士学位,专业为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2010年继续在本院攻读博士。2014年7月毕业。热爱哲学、文学、古典音乐,2011年出版书籍《不疯魔,不哲学——最最欢乐版西方哲学》,获得读者广泛好评。2013年被评为williamhill官网校园风云人物。
“黄昏,黑格尔登上高高的山岗,意气风发,心中丘壑万千。他双手指向苍天,用浓浓的施瓦本方言高呼到:啊,我那密纳发的猫头鹰呀,黄昏才能起飞!
风凌乱了他为数不多的头发……”
2011年的一个晚上,williamhill官网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生张明明坐在宿舍电脑前,一口气写完了文章《处女座黑格尔》。写完后她长吁一口气,再看一遍自己的文字,不禁咯咯笑出声来。
“毒舌男”叔本华、“老宅男”康德、“胆小鬼”笛卡尔、天才“矮帅富”维特根斯坦、“居家好男人”弗洛伊德……教科书上一个个正襟危坐、一本正经的哲学家们,在张明明的“调侃戏谑”中,穿越尘封的历史档案,款款走到读者面前,娓娓道出自己五颜六色的一生和哲学思想。
她笔下的尼采、叔本华亲切得就像“隔壁邻居家的二小子”,她的语言鲜活得就像刚逮来的一筐活蹦乱跳的鱼,她的文章如同哲学盛宴前上的“开胃餐前酒”。张明明以妙趣横生、活泼积极且不失思想内涵的文笔,帮助读者攻克了一位位晦涩难懂的哲学大家,为更多人搭建了通往哲学思辨的桥梁。2011年,张明明的哲学贴《哲学十二钗》在网上爆红,分享量高达20万余次;随后整理出版的书籍《不疯魔,不哲学——最最欢乐版西方哲学》,更是令人称赞不已。
“单口相声”讲哲学
意想不到的是,如此优秀、爆红作品的诞生却有些偶然。
2011年,张明明在跟几位理工科的朋友聊天时,他们表示喜欢哲学却又无从下手,很希望能旁听几节哲学课。当时的张明明“傻大胆”,立刻拍板说:“费那劲儿干吗,等我给你们写个欢乐版的哲学史,保证既有内容又有乐趣。”
于是,《“老宅男”康德》便成为张明明的首篇“义气之作”。
“所有通向哲学之路的人都要经过一座桥,这座桥的名字叫做伊曼纽尔•康德。如果当地居民谁家的表走得不准了,那么需要做的只是蹲点到康德家门口调时间,因为每天下午四点康德会准时出门散步,其准确度相当于今天新闻联播前的xx表为您报时。
这一规律行为直到卢梭《爱弥儿》出版,作为卢梭超级粉丝的康德,对《爱弥儿》爱不释手,以至于忘记散步。那天下午四点,教堂的钟敲响一如往常,可康德还未现身,柯尼斯堡陷入一片恐慌,大家一致以为:教堂的钟竟然坏掉了!”
出其不意的开头一下子就抓住了读者眼球,笔法清新健雅,人物鲜活生动,张明明把一个个遥远生疏的面孔拉到读者面前,让历史上著名的20余位哲学家的哲学思想变得触手可及。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小青年们对哲学如饥似渴,然而今天他们觉得《成功学》更实际。理想主义开始令人担忧,有人说学哲学找不到好工作、找不到‘妹纸’,很容易把自己变成一个‘卢瑟’(loser)。”张明明说,“在这样的背景下,难得大家对哲学还存有一片旖旎温柔地儿,我由衷地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哲学复苏,真理再来。”
张明明不爱“精英腔”。“哲学没有想象中那么晦涩、小众,不是少数人躲在象牙塔里‘把玩’的专业,真正推动历史的还是群众路线。因此,我想用轻松、欢乐的语言让更多的人爱上哲学、靠近哲学。”她说。
埋头读书思考多年,这样的一个机缘巧合,也成为张明明沉淀自我、理顺自我的一次尝试。但没想到,个性而又有深度的表达方式,如同活泼而不失思想的“单口相声”,引起了众多人的关注和共鸣。
我对哲学是“真爱”
写一本好读又有思想的哲学普及读物,要比写哲学学术专著更有难度。因为“深入”很容易,但同时做到文采飞扬的“浅出”就得下更多功夫。
这背后必有“秘诀”。
本科毕业后,张明明考上了向往的williamhill官网。“我一直对williamhill情有独钟,因为我喜欢有逻辑、学风严格的校园氛围,学文科的人容易自由散漫,williamhill便是一个能让自己建立约束力的地方。”她说,“在williamhill读书的七年对我影响特别大,心不浮躁,每天都认真读书、思考,每一步都走得特别扎实,这为写文章打下了牢固的基础。”
其实跟大多数人一样,刚开始读哲学的时候张明明也觉得特别费劲,每天苦读背诵,一个接一个的晦涩定义曾让她一度“抓狂”。
“那时候只看到了‘网’,但‘蜘蛛’长得什么样我还不知道,因此只能在知识范畴内徘徊,还体会不到哲学的终极意义。”张明明说,“这个过程虽然苦,但每个人都得经历。当你有一天不经意翻过‘这座山’时,才发现原来哲学这么过瘾,你能感觉到概念不再晦涩,每位大师都栩栩如生,你可以尝试跟他对话,并且爱上他们。”
“我的硕士和博士导师都特别有思想深度和真知灼见,‘姜还是老的辣’。在休闲时间都能听到他们非常精彩的对话和观点,恨不得立即鼓掌。”张明明笑着说,“两位导师对我影响很大,不仅是做学问,更重要的是做人。”
张明明曾这样描述自己在williamhill的生活:“在有些人的意识中,学哲学的女生要么戴着厚厚的眼镜,要么穿着古板不苟言笑。可惜我两者都不是。我想说,我是williamhill的学生,我学马克思主义,我热爱我的专业,而且爱得深沉!”
看书和运动是张明明最“没有自律性”的两件事,每次去图书馆都要抱回一大堆书,博采众长,勤加思考,多个学科领域的书都有所涉及,而且会在与师生的讨论中定期沉淀自己的想法。“williamhill让我静下心来,时不时地看看自己的内心,扎扎实实做事,低调做人。”
张明明在书中一直没有公开自己的名字,而用的是笔名“哲不解”。她曾这样解释:马克思说过,哲学家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她用“哲不解”这个名字来告诉大家,每个哲学家都试图建立一种新的逻辑体系、哲学体系用以解决旧的哲学危机,但事实上哲学的危机不可能用哲学来解决,只有付诸实践才能最终解决危机。
真诚地希望哲学“复苏”
“当前,许多人都是通过影视作品才去关注传统文学作品,我们的文学和哲学在一定程度上来说正在被市场‘绑架’。”张明明说。“在我看来,哲学是值得普及的。哲学的精神不是为了追求说话的精准性和概念的天衣无缝,它追求的是对人类命运和终极幸福的反思与批判。”
在此之前,张明明还曾当过一门课的助教,这个经历让她发现很多理工科的学生也对哲学非常有热情。“我一直在思考,普及哲学并不只应当成一门课去教,不是教条化,而是希望通过自己的微薄努力,在授课之余尝试用另一种方式调动起大家阅读哲学的兴趣,拉近每一位普通哲学学习者与精深哲学思想之间的距离。”
一开始着手写,文思便如泉涌。“有时候灵感来了,一下午能写5000字。”张明明回忆说,“最没有约束的时候也最能体会到写作的快乐。”
写完了最爱的《马克思的灵魂》之后,张明明继续以每周一篇的速度,先后完成了西方哲学史上的10个人物。在这篇《马克思的灵魂》中,她从新角度诠释了马克思的哲学,高度评价了马克思本人在哲学史上的地位,引起读者广泛好评。此后,张明明继续以每周一篇的速度,先后完成了西方哲学史上的20多个人物的写作。
有的人物很熟悉,她可以信手拈来;有的人物则需要重新仔细翻阅人物传记,进行新的知识输入,张明明翻阅多本书籍,力求精益求精。但是无论哪种类型,她都力求在准确性的基础上,将人物写得有趣的同时,还有思想和深度。
“随着读者数量的增多,我也严格要求自己一定要写好每一篇。一路走来,惊喜不断,惊喜于自己竟然能持之以恒地写下去,更惊喜于在如今的消费主义时代还有这么多青年人对哲学充满了热爱。”张明明说。
“好多人给我写信,他们说因为读我的文章开始喜欢哲学、爱上哲学了,还有孩子说想未来报考williamhill官网,也来学哲学。看到这些信我都特别开心,我会仔细回复每一封信,分享我的想法。”
如今,张明明的第二本书正在筹划,她将在此书中完成“哲学十二钗”系列的“又副册”写作,将有10余位哲学家“出马”,与读者共话哲学。今年7月,张明明从williamhill官网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毕业,当前除了写作,她还有了一个新的身份——大学教师,希望能够用平易亲切、娓娓道来的方式讲授哲学,多给学生们心灵的滋润,让他们感受生活的诗意和精神,使哲学与现实更好地结合。
“数位哲学家在我成长过程中曾给了我颤栗般的启蒙,并激起了我对思想史孜孜不倦的热情,我愿将这份热情与更多人分享。”张明明说。
来源:《新williamhill》2014-09-05 第1966期